随着蕅益僧人进入山门,绕过大雄宝殿,又走了许远,一处绿树掩映的独立院落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。
到底是太妃,身份贵重,连在这香火鼎盛的静安寺也能腾出一个院子。
登山确实费了些时辰,太妃疲乏的不行,半阖着眼皮,戴着护甲的手指点了下沈滢秋,道:“你去,把这院子给我收拾干净了。”
沈滢秋一路上没多嘴一句,眼下见太妃吩咐,也没敢反抗,毕竟生死全都在此人一念之间。
位高权重,自然就有掌握旁人生杀权利。
“是。”她应了声,便去打水。
两主仆进进出出,忙活了好一阵功夫,才将屋子清扫了一遍。
宫婢贴在太妃身边,放低了声音,道:“娘娘,咱们这么折腾她,万一被晏大人知晓了……”
“纵使他知晓了,又如何?”话虽如此,太妃还是想起了在山下时,晏倾特意叮嘱的那番话——“她虽骄纵了些,可到底年幼,切勿给她苦头吃。”
真是个狐媚子,连一向清心寡欲的首辅也对她另眼相看。
“我倒是想瞧瞧,她还有什么本事!”
待到日头西斜,沈滢秋才收拾出来,只是已经错过了寺庙中用斋饭的时辰。
佩环累得手都快抬不起来了,勉强铺好被子,道:“姑娘,这位可真不好相处。”
“宫里的人哪一个好相处。”
沈滢秋瘫倒在又硬又冷的炕头上,道:“这话你以后莫要再提,省得招来杀身之祸。”
她摸着空瘪的肚子,恐怕今夜得挨饿了。
主仆两人住的这间屋子没烧火龙,炕上冷的如寒冰,窗外狂风呼啸,顺着窗沿一个劲儿往房里钻。
被子不够暖,佩环取了所有的衣裳搭在炕上,两人依偎在一块儿,却依旧冷。